九變篇【原文】
孫子曰：凡用兵之法，將受命於君，合軍聚眾，圮地無舍，衢地合交，絕地勿留，圍地則謀，死地則戰。途有所不由，軍有所不擊，城有所不攻，地有所不爭，君命有所不受。
故將通於九變之利者，知用兵矣！將不通於九變之利者，雖知地形，不能得地之利矣！治兵不知九變之術，雖知地利，不能得人之用矣！是故智者之慮，必雜於利害。雜於利，而務可信也；雜於害，而患可解也。
是故屈諸侯者以害，役諸侯者以業，趨諸侯者以利。故用兵之法，無恃其不來，恃吾有以待之；無恃其不攻，恃吾有所不可攻也。
故將有五危：必死，可殺也；必生，可虜也；忿速，可侮也；廉潔，可辱也；愛民，可煩也。凡此五者，將之過也，用兵之災也。覆軍殺將，必以五危，不可不察也。
【原文第一段】
孫子曰：凡用兵之法，將受命於君，合軍聚眾.，圮地無舍，衢地合交，絕地勿留，圍地則謀，死地則戰。途有所不由，軍有所不擊，城有所不攻，地有所不爭，君命有所不受。
【注釋】
[一].凡用兵之法，將受命於君，合軍聚眾，圮地無舍，衢地合交，絕地勿留，圍地則謀，死地則戰。
圮, 圮,毀滅、斷絕的意思。書堯典：〔方命圮族〕。 舍者,軍行一日止而舍息也。 衢,四通八達的道路。爾雅釋宮：〔四達謂之衢〕。 合,和同、融洽的意思。詩小雅常棣：〔妻子好合，如鼓瑟琴。〕 絕地,極為險惡而無出路的境地。六韜戰車：〔太公曰：……陷之險阻而難出者，車之絕地也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凡是用兵的法則，將帥接受國君的命令，動員群眾組織軍隊出征，若是經過山巒林間、路途艱險阻塞、水草叢生的沼澤等難以通行的圮地，不可以停止而舍息；若是經過四通八達的衢地，就要友善融洽結交相鄰諸侯；若是經過極為險惡而無出路的絕地，就不要停留；若是經過狹隘、險要，曲折迂迴的圍地，敵方少數的兵力可以困住我軍多數兵力的地區，就要仔細謀求脫困辦法；能夠迅速奮勇作戰就足以突圍求生存，不迅速奮勇作戰將會被滅亡的死地，就要迅速奮勇作戰以突圍求生存。
[二].途有所不由，軍有所不擊，城有所不攻，地有所不爭，君命有所不受。
途,名詞，道路的意思。由, 動詞，經過的意思。本句意思是說：某些道路不可以經過，某些敵軍不可以襲擊，某些城堡不可以攻打，某些地區不可以爭取，有些國君的命令不必然要接受。
孫子兵法第十一篇[九地]就圮地、衢地、絕地、圍地、死地等描述、解釋內容補充如下：
A.山林、險阻、沮澤，凡難行之道者，為圯地。
險阻,艱險阻塞之地。 沮澤,水草叢生的沼澤地帶。圮,毀滅、斷絕的意思。書堯典：〔方命圮族〕。本句意思是說：山巒林間曲折、路途艱險阻塞、水草叢生的沼澤等，凡是難以通行的道路，稱為圮地。
B. 諸侯之地三屬，先至而得天下之眾者，為衢地。
屬,連接、跟隨的意思。書禹貢：〔涇屬渭汭〕。 衢,四通八達的道路。爾雅釋宮：〔四達謂之衢〕。本句意思是說：三方面區域都和其他國家相連接，先到達的一方，就可以得到周圍諸侯的幫助的地區，稱為衢地。
C.去國越境而師者，絕地也。
本句意思是說：離開本國越境出兵遠征的，稱為絕地。此指戰地與本國隔絕為絕地，似乎與本文絕地係指極為險惡而無出路的境地有所不同。
D. 所由入者隘，所從歸者迂，彼寡可以擊吾之眾者，為圍地。
隘,狹窄、險要之地。淮南子兵略：〔一人守隘，而千人弗敢過也。〕迂, 迂,曲折的意思。本句意思是說：所由進入的途徑狹隘，所從歸返的道路迂遠，敵方少數的兵力就可以攻擊我軍多數兵力的地區，稱為圍地。
E. 疾戰則存，不疾戰則亡者，為死地。
疾,速戰的意思。左傳昭二二年：〔楚恥無功而疾戰，非吳利也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能夠迅速奮勇作戰就足以生存，不迅速奮勇作戰將會被敵人消滅的地區，稱為死地。
孫子兵法第十一篇[九地]就圮地、衢地、絕地、圍地、死地等因應策略。
A.圮地，吾將進其途。即迅速通過。
B.衢地，吾將固其結。即加強外交關係。
C.絕地，
D.圍地，吾將塞其闕。即堵塞缺口，使士卒無路逃亡，以利拼命死戰求生。
E. 死地，吾將示之以不活。即曉諭士卒僅能拼死奮戰，死裏求生。
【白話譯文】
凡是用兵的法則，將帥接受國君的命令，動員群眾組織軍隊出征，若是經過山巒林間、路途艱險阻塞、水草叢生的沼澤等難以通行的圮地，不可以止而舍息；若是經過四通八達的衢地，就要友善融洽結交相鄰諸侯；若是經過極為險惡而無出路的絕地，就不要停留；若是經過狹隘、險要，曲折迂迴的圍地，敵方少數的兵力可以困住我軍多數兵力的地區，就要仔細謀求脫困辦法；能夠迅速奮勇作戰就足以突圍求生存，不迅速奮勇作戰將會被滅亡的死地，就要迅速奮勇作戰以突圍求生存。某些道路不可以經過，某些敵軍不可以襲擊，某些城堡不可以攻打，某些地區不可以爭取，有些國君的命令不必然要接受。
【原文第二段】
故將通於九變之利者，知用兵矣！將不通於九變之利者，雖知地形，不能得地之利矣！治兵不知九變之術，雖知地利，不能得人之用矣！是故智者之慮，必雜於利害。雜於利，而務可信也；雜於害，而患可解也。
【注釋】
[一].故將通於九變之利者，知用兵矣！將不通於九變之利者，雖知地形，不能得地之利矣！
通,通曉、博識的意思。易繫辭上：〔曲成萬物而不遺，通乎晝夜之道而知。〕 九,虛指多數，古人對於事物的數目，三以上則約稱之以九。 九變,篇名，論述將領應根據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。本句意思是說：因此，將領通曉根據各種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運用的利弊得失，就是懂得用兵了；將領若是不通曉根據各種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運用的利弊得失，雖然了解地形，也不能得到地利。
[二].治兵不知九變之術，雖知地利，不能得人之用矣！
得人,得到適合的人材。本句意思是說：管理指揮軍隊，不知道各種隨機應變的方法，雖然知道使引用地形的便利，也不能得到適合的人材加以應用。
[三].是故智者之慮，必雜於利害。雜於利，而務可信也；雜於害，而患可解也。
慮,謀算的意思。 雜,行形容攙入。 務,致力、從事的意思。管子牧民：〔不務地利，則倉廩不盈。〕 信,信從、信任的意思。 解,脫去、排除的意思。荀子臣道：〔遂以解國之大患，除國之大害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因此才識過人將領的思慮，必要兼顧利益和危害兩方面的情況；估算到來的利益，因而所從事的任務將會樂於去實踐；預見到將來的禍害，方足以事先去避免禍患。
【白話譯文】
因此，將領通曉根據各種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運用的利弊得失，就是懂得用兵了；將領若是不通曉根據各種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運用的利弊得失，雖然了解地形，也不能得到地利。管理指揮軍隊，不知道各種隨機應變的方法，雖然知道使引用地形的便利，也不能得到適合的人材加以應用。因此，才識過人將領的思慮，必要兼顧利益和危害兩方面的情況；估算到來的利益，因而所從事的任務將會樂於去實踐；預見到將來的禍害，方足以事先去避免禍患。
【原文第三段】
是故屈諸侯者以害，役諸侯者以業，趨諸侯者以利。故用兵之法，無恃其不來，恃吾有以待之；無恃其不攻，恃吾有所不可攻也。
故將有五危：必死，可殺也；必生，可虜也；忿速，可侮也；廉潔，可辱也；愛民，可煩也。凡此五者，將之過也，用兵之災也。覆軍殺將，必以五危，不可不察也。
【注釋】
[一].是故屈諸侯者以害，役諸侯者以業，趨諸侯者以利。
屈,屈服、催折的意思。孟子滕文公：〔富貴不能淫，貧賤不能移，威武不能屈。〕 役,驅使的意思。荀子正名：〔夫是之謂以己為物矣。〕 業,事業、職業的意思。國語周上：〔庶人工商，各守其業。〕 趨,向、歸附的意思。史記六八商君傳：〔明日，秦人皆趨令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因此引用禍害來威脅、屈服各國諸侯的意圖；利用事業來役使諸侯，藉以制約其行為；使用利益來誘使，致使諸候歸附。
[二].故用兵之法，無恃其不來，恃吾有以待之；無恃其不攻，恃吾有所不可攻也。
恃,依賴、憑藉的意思。晉書張載傳：〔興實由德，險亦難恃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所以用兵的原則，不要期待敵人不來侵犯，而是要依賴我們有萬全的準備；不要期待敵人不來進攻，而是要依賴我們堅強實力將予以猛烈反擊。
[三].故將有五危：必死，可殺也；必生，可虜也；忿速，可侮也；廉潔，可辱也；愛民，可煩也。
危,畏懼、憂懼的意思。戰國策西周：〔竊為君危之〕。 必,堅決做到的意思。韓非子五蠹：〔是人君不明乎公私之利，不察當否之言，而誅罰不必其後也。〕 虜,俘虜、俘獲的意思。漢書四一樊噲傳：〔斬首十四級，捕虜十六人。〕注：生獲曰虜。 忿,憤怒、怨恨的意思。書君陳：〔爾無忿疾於頑，無求備於一夫。〕 速,形容很快。 侮,欺負、凌辱的意思。 辱,侮辱的意思。禮儒行：〔儒有可親而不可劫，可近而不可迫，可殺而不可辱也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因此，將領有五種性格缺失，對於遇敵堅決死戰的將領，可以加以殺害；對於臨陣貪生的將領，可以將其生擒虜獲；對於容易激怒的將領，可以加以凌辱；對於廉潔的將領，可以加以侮辱；對於愛民的將領，可以加以煩擾。
[四].凡此五者，將之過也，用兵之災也。覆軍殺將，必以五危，不可不察也。
過,過失的意思。左傳宣二年：〔人誰無過，過而能改，善寞大焉。〕 災,禍害的意思。 覆,敗壞、覆滅的意思。左傳隱元年：〔吾子孫其覆亡之不暇，而況能禋祀許乎？〕 本句意思是說：凡是這五種性格缺失，是將領的過錯，也是用兵的災禍，覆亡軍隊殺害將領，必然是這五種性格的缺陷，是不可不分析辨別的。
【白話譯文】
因此引用禍害來威脅、屈服各國諸侯的意圖；利用事業來役使諸侯，藉以制約其行為；使用利益來誘使，致使諸候歸附。所以用兵的原則，不要期待敵人不來侵犯，而是要依賴我們有萬全的準備；不要期待敵人不來進攻，而是要依賴我們堅強實力將予以猛烈反擊。因此，將領有五種性格缺失，對於遇敵堅決死戰的將領，可以加以殺害；對於臨陣貪生的將領，可以將其生擒虜獲；對於容易激怒的將領，可以加以凌辱；對於廉潔的將領，可以加以侮辱；對於愛民的將領，可以加以煩擾。凡是這五種情況，是將領的過錯，也是用兵的災禍，覆亡軍隊殺害將領，必然是這五種性格的缺陷，是不可不詳加分析辨別的。
孫子曰：凡用兵之法，將受命於君，合軍聚眾，圮地無舍，衢地合交，絕地勿留，圍地則謀，死地則戰。途有所不由，軍有所不擊，城有所不攻，地有所不爭，君命有所不受。
故將通於九變之利者，知用兵矣！將不通於九變之利者，雖知地形，不能得地之利矣！治兵不知九變之術，雖知地利，不能得人之用矣！是故智者之慮，必雜於利害。雜於利，而務可信也；雜於害，而患可解也。
是故屈諸侯者以害，役諸侯者以業，趨諸侯者以利。故用兵之法，無恃其不來，恃吾有以待之；無恃其不攻，恃吾有所不可攻也。
故將有五危：必死，可殺也；必生，可虜也；忿速，可侮也；廉潔，可辱也；愛民，可煩也。凡此五者，將之過也，用兵之災也。覆軍殺將，必以五危，不可不察也。
【原文第一段】
孫子曰：凡用兵之法，將受命於君，合軍聚眾.，圮地無舍，衢地合交，絕地勿留，圍地則謀，死地則戰。途有所不由，軍有所不擊，城有所不攻，地有所不爭，君命有所不受。
【注釋】
[一].凡用兵之法，將受命於君，合軍聚眾，圮地無舍，衢地合交，絕地勿留，圍地則謀，死地則戰。
圮, 圮,毀滅、斷絕的意思。書堯典：〔方命圮族〕。 舍者,軍行一日止而舍息也。 衢,四通八達的道路。爾雅釋宮：〔四達謂之衢〕。 合,和同、融洽的意思。詩小雅常棣：〔妻子好合，如鼓瑟琴。〕 絕地,極為險惡而無出路的境地。六韜戰車：〔太公曰：……陷之險阻而難出者，車之絕地也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凡是用兵的法則，將帥接受國君的命令，動員群眾組織軍隊出征，若是經過山巒林間、路途艱險阻塞、水草叢生的沼澤等難以通行的圮地，不可以停止而舍息；若是經過四通八達的衢地，就要友善融洽結交相鄰諸侯；若是經過極為險惡而無出路的絕地，就不要停留；若是經過狹隘、險要，曲折迂迴的圍地，敵方少數的兵力可以困住我軍多數兵力的地區，就要仔細謀求脫困辦法；能夠迅速奮勇作戰就足以突圍求生存，不迅速奮勇作戰將會被滅亡的死地，就要迅速奮勇作戰以突圍求生存。
[二].途有所不由，軍有所不擊，城有所不攻，地有所不爭，君命有所不受。
途,名詞，道路的意思。由, 動詞，經過的意思。本句意思是說：某些道路不可以經過，某些敵軍不可以襲擊，某些城堡不可以攻打，某些地區不可以爭取，有些國君的命令不必然要接受。
孫子兵法第十一篇[九地]就圮地、衢地、絕地、圍地、死地等描述、解釋內容補充如下：
A.山林、險阻、沮澤，凡難行之道者，為圯地。
險阻,艱險阻塞之地。 沮澤,水草叢生的沼澤地帶。圮,毀滅、斷絕的意思。書堯典：〔方命圮族〕。本句意思是說：山巒林間曲折、路途艱險阻塞、水草叢生的沼澤等，凡是難以通行的道路，稱為圮地。
B. 諸侯之地三屬，先至而得天下之眾者，為衢地。
屬,連接、跟隨的意思。書禹貢：〔涇屬渭汭〕。 衢,四通八達的道路。爾雅釋宮：〔四達謂之衢〕。本句意思是說：三方面區域都和其他國家相連接，先到達的一方，就可以得到周圍諸侯的幫助的地區，稱為衢地。
C.去國越境而師者，絕地也。
本句意思是說：離開本國越境出兵遠征的，稱為絕地。此指戰地與本國隔絕為絕地，似乎與本文絕地係指極為險惡而無出路的境地有所不同。
D. 所由入者隘，所從歸者迂，彼寡可以擊吾之眾者，為圍地。
隘,狹窄、險要之地。淮南子兵略：〔一人守隘，而千人弗敢過也。〕迂, 迂,曲折的意思。本句意思是說：所由進入的途徑狹隘，所從歸返的道路迂遠，敵方少數的兵力就可以攻擊我軍多數兵力的地區，稱為圍地。
E. 疾戰則存，不疾戰則亡者，為死地。
疾,速戰的意思。左傳昭二二年：〔楚恥無功而疾戰，非吳利也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能夠迅速奮勇作戰就足以生存，不迅速奮勇作戰將會被敵人消滅的地區，稱為死地。
孫子兵法第十一篇[九地]就圮地、衢地、絕地、圍地、死地等因應策略。
A.圮地，吾將進其途。即迅速通過。
B.衢地，吾將固其結。即加強外交關係。
C.絕地，
D.圍地，吾將塞其闕。即堵塞缺口，使士卒無路逃亡，以利拼命死戰求生。
E. 死地，吾將示之以不活。即曉諭士卒僅能拼死奮戰，死裏求生。
【白話譯文】
凡是用兵的法則，將帥接受國君的命令，動員群眾組織軍隊出征，若是經過山巒林間、路途艱險阻塞、水草叢生的沼澤等難以通行的圮地，不可以止而舍息；若是經過四通八達的衢地，就要友善融洽結交相鄰諸侯；若是經過極為險惡而無出路的絕地，就不要停留；若是經過狹隘、險要，曲折迂迴的圍地，敵方少數的兵力可以困住我軍多數兵力的地區，就要仔細謀求脫困辦法；能夠迅速奮勇作戰就足以突圍求生存，不迅速奮勇作戰將會被滅亡的死地，就要迅速奮勇作戰以突圍求生存。某些道路不可以經過，某些敵軍不可以襲擊，某些城堡不可以攻打，某些地區不可以爭取，有些國君的命令不必然要接受。
【原文第二段】
故將通於九變之利者，知用兵矣！將不通於九變之利者，雖知地形，不能得地之利矣！治兵不知九變之術，雖知地利，不能得人之用矣！是故智者之慮，必雜於利害。雜於利，而務可信也；雜於害，而患可解也。
【注釋】
[一].故將通於九變之利者，知用兵矣！將不通於九變之利者，雖知地形，不能得地之利矣！
通,通曉、博識的意思。易繫辭上：〔曲成萬物而不遺，通乎晝夜之道而知。〕 九,虛指多數，古人對於事物的數目，三以上則約稱之以九。 九變,篇名，論述將領應根據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。本句意思是說：因此，將領通曉根據各種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運用的利弊得失，就是懂得用兵了；將領若是不通曉根據各種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運用的利弊得失，雖然了解地形，也不能得到地利。
[二].治兵不知九變之術，雖知地利，不能得人之用矣！
得人,得到適合的人材。本句意思是說：管理指揮軍隊，不知道各種隨機應變的方法，雖然知道使引用地形的便利，也不能得到適合的人材加以應用。
[三].是故智者之慮，必雜於利害。雜於利，而務可信也；雜於害，而患可解也。
慮,謀算的意思。 雜,行形容攙入。 務,致力、從事的意思。管子牧民：〔不務地利，則倉廩不盈。〕 信,信從、信任的意思。 解,脫去、排除的意思。荀子臣道：〔遂以解國之大患，除國之大害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因此才識過人將領的思慮，必要兼顧利益和危害兩方面的情況；估算到來的利益，因而所從事的任務將會樂於去實踐；預見到將來的禍害，方足以事先去避免禍患。
【白話譯文】
因此，將領通曉根據各種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運用的利弊得失，就是懂得用兵了；將領若是不通曉根據各種不同的情況，採取不同的戰略戰術運用的利弊得失，雖然了解地形，也不能得到地利。管理指揮軍隊，不知道各種隨機應變的方法，雖然知道使引用地形的便利，也不能得到適合的人材加以應用。因此，才識過人將領的思慮，必要兼顧利益和危害兩方面的情況；估算到來的利益，因而所從事的任務將會樂於去實踐；預見到將來的禍害，方足以事先去避免禍患。
【原文第三段】
是故屈諸侯者以害，役諸侯者以業，趨諸侯者以利。故用兵之法，無恃其不來，恃吾有以待之；無恃其不攻，恃吾有所不可攻也。
故將有五危：必死，可殺也；必生，可虜也；忿速，可侮也；廉潔，可辱也；愛民，可煩也。凡此五者，將之過也，用兵之災也。覆軍殺將，必以五危，不可不察也。
【注釋】
[一].是故屈諸侯者以害，役諸侯者以業，趨諸侯者以利。
屈,屈服、催折的意思。孟子滕文公：〔富貴不能淫，貧賤不能移，威武不能屈。〕 役,驅使的意思。荀子正名：〔夫是之謂以己為物矣。〕 業,事業、職業的意思。國語周上：〔庶人工商，各守其業。〕 趨,向、歸附的意思。史記六八商君傳：〔明日，秦人皆趨令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因此引用禍害來威脅、屈服各國諸侯的意圖；利用事業來役使諸侯，藉以制約其行為；使用利益來誘使，致使諸候歸附。
[二].故用兵之法，無恃其不來，恃吾有以待之；無恃其不攻，恃吾有所不可攻也。
恃,依賴、憑藉的意思。晉書張載傳：〔興實由德，險亦難恃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所以用兵的原則，不要期待敵人不來侵犯，而是要依賴我們有萬全的準備；不要期待敵人不來進攻，而是要依賴我們堅強實力將予以猛烈反擊。
[三].故將有五危：必死，可殺也；必生，可虜也；忿速，可侮也；廉潔，可辱也；愛民，可煩也。
危,畏懼、憂懼的意思。戰國策西周：〔竊為君危之〕。 必,堅決做到的意思。韓非子五蠹：〔是人君不明乎公私之利，不察當否之言，而誅罰不必其後也。〕 虜,俘虜、俘獲的意思。漢書四一樊噲傳：〔斬首十四級，捕虜十六人。〕注：生獲曰虜。 忿,憤怒、怨恨的意思。書君陳：〔爾無忿疾於頑，無求備於一夫。〕 速,形容很快。 侮,欺負、凌辱的意思。 辱,侮辱的意思。禮儒行：〔儒有可親而不可劫，可近而不可迫，可殺而不可辱也。〕本句意思是說：因此，將領有五種性格缺失，對於遇敵堅決死戰的將領，可以加以殺害；對於臨陣貪生的將領，可以將其生擒虜獲；對於容易激怒的將領，可以加以凌辱；對於廉潔的將領，可以加以侮辱；對於愛民的將領，可以加以煩擾。
[四].凡此五者，將之過也，用兵之災也。覆軍殺將，必以五危，不可不察也。
過,過失的意思。左傳宣二年：〔人誰無過，過而能改，善寞大焉。〕 災,禍害的意思。 覆,敗壞、覆滅的意思。左傳隱元年：〔吾子孫其覆亡之不暇，而況能禋祀許乎？〕 本句意思是說：凡是這五種性格缺失，是將領的過錯，也是用兵的災禍，覆亡軍隊殺害將領，必然是這五種性格的缺陷，是不可不分析辨別的。
【白話譯文】
因此引用禍害來威脅、屈服各國諸侯的意圖；利用事業來役使諸侯，藉以制約其行為；使用利益來誘使，致使諸候歸附。所以用兵的原則，不要期待敵人不來侵犯，而是要依賴我們有萬全的準備；不要期待敵人不來進攻，而是要依賴我們堅強實力將予以猛烈反擊。因此，將領有五種性格缺失，對於遇敵堅決死戰的將領，可以加以殺害；對於臨陣貪生的將領，可以將其生擒虜獲；對於容易激怒的將領，可以加以凌辱；對於廉潔的將領，可以加以侮辱；對於愛民的將領，可以加以煩擾。凡是這五種情況，是將領的過錯，也是用兵的災禍，覆亡軍隊殺害將領，必然是這五種性格的缺陷，是不可不詳加分析辨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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