累死三軍呀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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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你的船
商業周刊 993 期推薦
談到海軍將領給人的印象,不外乎是穿著鑲金邊的筆挺軍服並厲聲的發號施令。但這並不足以成為一位領導者,真正的領導者,應該是以身作則而非斥責訓誡。 無論你是不是喜歡,你的所作所為都將成為下屬仿效的對象。他們會從你身上尋找可行的訊號,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有重大的影響。若是他們知道你會敷衍你不喜歡的政策,他們也會把這種做法視為可行之道。若是你曾說謊,他們也不會誠實。同樣的,若你勇於挑戰不合時宜的舊規,他們也會樂於嘗試。所有的影響都將深植於組織文化中。每次,當有軍官向我提出一個方案,我總是會問:「我們一定得這樣做嗎?有沒有更好的做法?」於是,他們在與我討論前便會試著思考更好的方案。領導者所散發出的訊號至為重要,你的決策邏輯以及你所做的一切,都會是部屬遵行的方向。 九○%的問題發生 應由領導人負起責任 每當事情的結果不如預期,我會先耐住性子,看看自己是否為問題的癥結之一。我會問自己三個問題:我是否明確告知任務的目標?我給與的資源與時間是否足夠?我是否有予以他們足夠的訓練?經過統計,我發現有九○%的比重,我必須負起全部或部分責任。 第一次體認到這個狀況,是我在菲律賓擔任韋伯斯特司令助手的時期。每個司令都有以自身名字命名的專用駁船,這是一艘可用於娛樂或巡視的遊艇。韋伯斯特司令就擁有這樣一艘美麗的駁船,負責照料它是我的職責之一,但我並沒有相關維修的人力。
某日,司令決定行駛這艘船前往蘇比克灣,我交代兩位水兵負責駕船,並與司令隨行前往灣外的一個小島。而在回程時,船拋錨了,我們在海上漂流了一個小 時,而且連無線電也損壞無法使用。司令說道:「把我的旗子降下來。」當一個司令或將軍在船上時,會升起代表他的旗子,但顯然司令不想讓這種窘境被人發現。 當時我真是無地自容。幸而有一艘清理垃圾的船經過,我招手請他們幫忙。他們用一條繩子將我們拖回港口,而這段期間司令都沒露面。
我不曾見過司令如此生氣,讓人明顯的感受到怒意。我或許可以用很多理由來搪塞,例如人手或工具不足等,但我最後還是負起責任,畢竟我應該準備得更充分。
當然,在剩下的期間內我使盡全力讓這艘船保持穩定和良好的狀態,也沒有再出過任何問題。 多年來的經驗發現,時時做好準備是避免失敗的不二法門。
一九九四年的事件讓我記憶猶新,當時我還是希洛艦的副艦長。有一名水兵在站崗時睡著了,這是非常嚴重的過失,因為在無警覺之下,全艦人員都有潛在的生命之憂。這名水兵的過失被寫成報告,也意味著他可能要負上法律責任。而我必須決定是否將這名水兵移送審判。
事件顯示出是該名水兵失職,於是我將這名水兵送交艦長進行懲處,而未進行更深入的調查。
令我驚訝的是,艦長竟詢問該水兵為何在站崗時睡著,而水兵回覆是因為前晚整夜都在進行打掃工作。為何要在夜間清掃呢?因為他的長官要他在早上八點以 前完成這些工作。「士官長,你為何不給他更多的時間完成工作呢?」「因為部門指揮官要我們在八點以前完成。」我立即意會到問題的所在,並開始冒出冷汗。艦 長回頭看著部門的指揮官,部門的指揮官把頭轉向他的上司(此時,我如坐針氈,幾乎要暈倒)看著我,然後對大家說:「副艦長要我們在八點以前完成。」
正視自己對部屬的影響力 並避開有違道德的捷徑
我根本沒想到他們會派遣一個隔天需站崗的水兵來清掃!但追根究柢,我應該更明瞭這個命令的適切性,也應該注意到他們沒有足夠的資源來及時完成。艦長 沒有對這位水兵進行懲處,而我覺得自己是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。我對自己發誓絕不再犯,往後的每道命令我都仔細審視是否已清楚說明目標,是否賦予足夠的資 源,以及受命者是否已有足夠的相關訓練。
當然,人非聖賢,總會有失誤的時候。不可能所有的細節都在你的掌握之中,但我盡力而為。
領導者必須了解自己對下屬的重大影響力,包括持有樂觀或悲觀的態度等,這都將影響周遭人事的步調。
所有的領導者都會對組織運作設定出一個基調。熱情的領導者就會產生一個活潑的組織;相對的,若是領導者心情不好,整個組織也會跟著陰風怒雨。
但領導者在低潮時,又該如何扮演激勵而正向的角色呢?關鍵在於極小化對組織的傷害。我的部屬將壞心情稱為「陰暗面」。一艘軍艦的運作是全天候的,因 此我也是隨時待命,準備處理問題的狀態。不久後,官兵會發現,若前晚我被叫醒的次數過多,導致睡眠不足,我隔天的心情就會不大好。他們計算過,不管是處理 事情或巡察,假如我被叫起來的次數達四次以上,他們隔天的工作心情也會受到影響。後來,我發覺在起床號(早上六點)之後,官兵就會互相轉告我被叫醒的次 數。有一次,我因通宵沒睡,隔天一早,有個年輕的水兵看我坐在駕駛艙的椅子上,就跟我說:「艦長,大家都說今天會是個『陰暗面』。」我到現在還覺得很有 趣。但這件事也告訴我,每個人都有「陰暗面」,若你了解得越透徹,你就越能有效管理。於是,我決定在「陰暗面」發生時儘量減少與部屬的互動,這樣一來,至 少能不對他人造成傷害。
當我接掌班福特艦時,毫無疑問的,我想讓它成為美國海軍史上最優秀的軍艦。但到達這個目的地的路程也同樣重要,我總是小心的避開有違道德的捷徑。對 我而言,判斷是否有違道德標準的準則很簡單,我會問我自己:若這件事被刊載在《華盛頓郵報》(Washington Post)上,我會覺得驕傲還是感到羞恥?若是後者,我就不會去執行;若是前者,我會加倍努力去實踐。
有時很難斷定將要執行的事情是否正確無誤,這時就更需要勇氣。這樣的理念,我曾將其落實到班福特艦上一名水兵所發生的事件,至今我仍深感欣慰。
由於作戰時每個人都必須堅守自己的崗位,於是當軍艦出海後,我們就不會讓官兵任意離開,除非家人患有重病,我們才會用飛機接載他們回家。而「有小孩 將出生」這樣的理由通常不會獲准離艦,但我手下一名重要的軍官卻提出這樣的破例請求。醫生估計他的妻子將於軍艦離港後三天生產,但如此一來,該軍官將錯過 在前往檀香山途中的一次關鍵演習。
這件事讓我天人交戰許久,許多人都沒能目睹自己的孩子出生,而我也不想為他破例。但最後我決定承擔潛在的風險,從海軍的角度而言,這會不會是個好決策,事實上我也不太敢確定。
在我們出發後四天,這個嬰兒在危急的情況下進行生產,由於生命跡象很不穩定,生產後一個月內都處於危險期。根據海軍的規定,這位軍官有了合理離艦的 理由,因為他的嬰兒正處於生死未卜的邊緣。這位軍官離開不只一個星期,而是整整六個禮拜。現在回想,我真高興他能在危急的時候陪在妻兒的身邊,我做了一件 對的事!他的孩子今年已經四歲,而且相當健康。
我想這個故事若刊登在《華盛頓郵報》上,我只會覺得驕傲,而不會感到羞愧。事後我也更改了陪產假的規定:除了戰爭之際,所有軍官與水兵都有請陪產假的權利。
美國海軍的溝通管道 常卡於中階管理者
無論是領導一艘軍艦或管理一家公司,其秘訣都在於設定一個共同的目標,並使同仁齊心奮進。在接掌班福特艦後,我一直在尋找使軍艦事務運作不順,以及 官兵毫無朝氣的原因。後來我發現,官兵只有在發薪日才有心情工作,其他日子都只是帶著軀殼在值勤。我意識到這裡欠缺一樣東西,就是沒有人為他們設定一個共 同的目標,並讓他們相信他們的工作非常有意義。我們每天約有六○%至七○%的清醒時間花費在工作上,若是不能從中發掘意義,將是非常糟糕的事情。
於是我們投入相當多的時間與精力,讓官兵有一個值得相信的願景。隨之,改善慢慢浮現,而官兵也漸漸將所有心力都帶到工作崗位上。
不同於我的前任者會當眾訓斥官兵,我通常是利用廣播系統來表彰部屬、分享新想法、闡述目標,並讓全體官兵朝共同的方向前進。也由於我很頻繁的使用廣播系統,官兵都戲稱我是「大型『麥可』風」,幾乎不會放過任何能演講的機會。
就像任何組織一樣,我們都喜歡聽到高階管理者的演講。但良好的溝通已成為現代組織逐漸喪失的能力,更令人納悶的是,在競爭態勢日益激烈的環境,管理 者卻越來越沉默。毫無疑問的,變革會讓員工們感到憂心,沉默則會讓情況更加惡化,而避免這種狀況的訣竅就在於持續的溝通。讓所有人知道變革對他(她)的影 響,包括新的目標、工作內容、組織架構,甚或是必要的裁員。讓員工知道為何公司必須做出這樣的決定,他們也將欣然接受。謊言只會造就員工與公司的隔閡,並 可能對公司營運產生不良影響。
在我擬出一項重大政策時,我會問自己:官兵將會怎樣看待?若評價是正向的,這就應該是項好的政策;若是負面的評價,這政策可能就有問題,或是溝通得不夠完善。一般而言,透過良好的溝通,讓官兵都知道變革的效益,是獲得一○○%支持的最佳方式。
我的經驗告訴我,美國海軍溝通的問題常阻塞在中階管理者的階段,也因此上層的意念很難被基層的官兵所了解。在這種狀態下,基層仍以原本的想法做事, 結果當然不如人意。 於是我決定在任內建立一條溝通順暢的管道,理由很簡單,官兵了解多少也就相對付出多少心力,當然也就能提升軍艦的戰鬥能力。
有時,溝通不良的問題會導致嚴重的後果,例如在一九九七年的伊拉克危機中,就因為通信設備故障而讓波斯灣艦隊幾乎癱瘓。而在班福特艦的任期中,我最引以為傲的通訊事件就是來自賓夕法尼亞州的一級通訊士約翰‧拉法爾克(John Rafalko)的表現。
在一九九七年,海軍的通訊技術遠落後於數位技術的發展。雖然軍隊是第一個啟用衛星通訊的組織,但卻忽略了資訊傳輸量的增加幅度。在一九九一年的沙漠 風暴期間,我們就曾因為資訊傳輸容量的不足而無法將所有指令傳達到前線。但我們仍不曾考慮投資新的設備來增加傳輸量。當然,我們的系統相當安全,可以傳輸 任何機密的訊息,但礙於傳輸量的限制,訊息傳達的時效遂大打折扣。
小兵挺身為專家上課 解決衛星通訊傳輸危機
一九九七年的伊拉克危機,這個缺陷又再次顯露,大量訊息傳遞的需求,讓系統呈現混亂的狀態,有些訊息遺失,有些訊息則隔五、六天才傳到,而許多將領只能心急如焚地等待。礙於情勢,軍方只好藉助商用衛星的幫助來紓解傳輸需求,但成本高達每分鐘一○.五美元。
諷刺的是,班福特艦和許多軍艦都備有先進的衛星通訊系統,這些系統不只作為通訊之用,也是戰斧飛彈發射的數字傳輸,但不幸的是,因為沒有人員接受過相關的訓練,而導致這些尖端設備無用武之地。此時,班福特艦的通訊士約翰‧拉法爾克決定挺身而出。
他花了數小時理解這些系統的操作手冊,並告訴我這些系統將能解決目前艦隊所遭遇的困境。這正是艦隊最高指揮官(一位三星將領)所冀盼的,但基於不越 級的原則,我們先通報了一位負責通訊的兩星將領。這位兩星將領並不喜歡這個提議,他覺得會分散人力,同時他也不喜歡將這系統移作它用。
過了六個星期,美軍現有通訊系統的危機達到高峰,我們再次致電給那位兩星將領,或許是迫於情勢,他終於接受了這個提議,並希望即刻實行。
我們馬上用飛機將約翰‧拉法爾克送往各個軍艦,並讓每艘軍艦都能使用這個系統。他成了風雲人物,我們也與有榮焉。同時,我們的這位上士還給所有頂尖的通訊專家上了一課訓練課程。
新的系統馬上可以上線運作並帶來極佳的績效。資訊壅塞的情況不復存在,而傳輸量之大,讓各軍艦間的互動及運作效率都巨幅提升。
整個美國海軍都認同約翰‧拉法爾克的貢獻,他不僅讓我們免除一個作戰危機,更大大提升軍艦間的溝通效率以及與世界接軌的速度。當我們返回聖地牙哥時,第三艦隊的指揮官三星將領要我們對這個事件進行報告。
參與報告的人士都是高階的海軍將領,除了約翰‧拉法爾克之外。這是他的主意,由他來報告再適合不過。在他對三星將領講述這個過程時,我心中充滿了無 限榮耀,而三星將領也相當讚賞約翰‧拉法爾克的表現。在約翰‧拉法爾克將離開軍隊之際,他馬上被白宮網羅,協助美國總統架設最先進的通訊技術。約翰‧拉法 爾克的故事告訴我們,無論你的資訊多寶貴,若沒有被對方接收就毫無價值。你必須熟知溝通的技巧,並擁有溝通意願,否則就只能 「說給自己聽。」
(本文摘錄自第二、四章)
麥可‧艾伯拉蕭夫(Michael Abrashoff)簡介
麥可‧艾伯拉蕭夫艦長畢業於美國海軍學院研究所,主修政治學。三十六歲時,擔任美國前國防部長裴瑞的軍事助理。當他卸任軍事助理後,旋即接任班福特 艦長,成為太平洋艦隊最年輕的艦長。艾伯拉蕭夫接任艦長後,即透過一系列的改革,在短短的兩年內,把一艘混亂不堪、績效奇差的軍艦,打造成一艘美國海軍最 優秀的軍艦。為了幫助更多的企業組織也可獲得同樣的成就,艾伯拉蕭夫艦長於2001年離開海軍後,在波士頓創辦基層領導(Grassroots Leadership)管理顧問公司並擔任執行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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